2006年最後一天的早上,手機裡靜靜地躺著一封來自太平洋彼岸的祝福,是一封Dennis丟過來的簡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公,新年快樂!』。暖暖的,自心底溢起。台北已經先跨過2006年了。


下午,打開電子郵件,同樣精簡的幾個字用另一種形式傳來溫度,只是,這次多了Happy New Year一個加量不加價的紅利。


下午五點多,接到了Dennis的電話,以第三種方式跟我說新年快樂,仿佛陸海空貫成點線面三路溫情夾擊,是驚喜也有點措手不及。尤其是將近兩個月以來,說好個自冷靜休息,刻意冷處理,撤收甜蜜,封殺所有想你關心的隻字片語。雖說好暫時冷處理,但總不免暗忖憂心,如果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 邁入第七個年頭之際,卻無比安靜與沉寂,很有可能再也看不到天晴。


承認曾經數度心力交瘁而想放棄,畢竟一個太平洋的距離,隔開的不只是各自生活型態的迥異,也有各自許多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委屈,只是這次特別地沉重,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襲擊。


電話那頭,聽得出是在跨年派對的歡樂氣氛中,人聲喧鬧,也有我認識的別的好朋友隔空對著電話對我說新年快樂,Dennis問我何時要台灣,語氣焦切地盼望著,也一再叮嚀我要通知他回台班機的時間,甚至也記得他答應我要幫我籌措剩下部份不足的學費。


思念並沒有因為冷處裡而稍有稀釋,反愈見濃烈,我心中放下了大石頭。


過了2006年12月底,我們便在一起滿了六周年而跨進了第七年,其實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放在現今速食愛情與劈腿文化充斥的社會,或是放眼普遍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同志圈,似乎也誠屬不易,我們沒有任何慶祝,也未曾刻意提起,但我相信他也牢牢地記在心裡。


細數六年以來的生活點滴,在台灣住在一起的5年裡,小風小雨難免,大吵大鬧記不起,互擺臭臉生悶氣耍小心機博取同情與注意力,躺在床上吃零食看六人行與Sex and The City,天熱時躲在房裡吹冷氣吃挫冰,健身房裡揮汗淋漓互相激勵讓結實的體態自己看了也高興,黑暗中暗渡陳倉手牽手看電影,雖然平凡,卻總在異鄉之夜裏魂牽夢縈。


2007年的新希望,就是早日回台灣與Dennis重新經營一個新的生活,然後王子與王子從此一起過著幸福過樂的日子,forever.


憑良心說,Dennis對我很好,雖然他不習慣把愛意掛在嘴上、表現在肢體上,但是打開一個秘密檔案,裡面羅列著大大小小他曾為我做的一些事情,也才更加地記起我已經擁有這樣多了,在此想以一兩則我們之間深刻的小故事來紀念,以感恩的心來珍惜這段感情,也要提醒自己,我真的已經擁有很多很多不勝枚舉,我,幸福不已,不可再為枝微末節哀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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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美國讀書之前的工作需要不定時地到大陸廣東省出差,在2003年2月,因為吃進不潔的食物導致阿米巴原蟲感染而造成肝方面的發炎,那時我痛到完全站不起來更是痛到飆淚,住進醫院後動了點小手術,肚上開了個洞還打上了蝴蝶結,是老天爺送給我的三十歲禮物,我的三十歲生日就真的是在醫院裡度過的。之間的兩三個星期裡,Dennis也常常過來醫院跟我母親換班,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母親跟Dennis見了面,晚上就睡在旁邊的小小摺疊床上,有在醫院過夜照顧病人的人應該都知道,病房裡那個小不拉譏又硬的摺疊床睡起來真的很不舒服的,但他沒有任何怨言。


為了幫我解悶,Dennis幫我帶來他收藏的全套金庸小說,也為我燒了王菲跟那英的歌曲,但我永遠不會忘記的是,每當Dennis在醫院照顧我時,因為動過手術身體仍很虛弱幾乎不能自己行走,他總會幫我盥洗,扶著我去浴室,小心翼翼地幫我脫下衣服避免扯掉了身上一兩根像科學怪人插的管子,用熱毛巾反覆地幫我全身上下細心地擦拭身體,除去髒穢,這樣的親密動作在平日算是一種情趣,但場景換到了醫院,又是拖著虛弱的身體,會有多少情人/伴侶會願意看著對方憔悴的面容而樣默默地支持與照料呢? 我真的是幸運的。


2006年 夏天,Dennis因為腹部方面的疾病送急診住進醫院,半夜高燒不退腹部又劇痛,他打了通電話給我,語氣無助悲傷,我心中除了乾焦急之外,更是內疚在他生病需要我照顧時我卻沒能在他身邊陪他一起,我知道那個感覺,那是痛徹心扉數著一秒秒的漫漫無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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